“夜行者”这个神秘的行当自古传承,调查记录着隐匿的真相。如今,夜行者依然存在,他们追逐一手社会新闻卖给媒体赚钱,全世界都有。他们看起来和狗仔差不多,只不过追逐的对象不一样。
本书的主角,徐浪和周庸就是两名夜行者,为了追踪城市里很好的新闻,他们需要面对黑帮、人贩子等特殊群体——甚至是真正的连环杀手。
这本书是他们讲述的调查故事,有他们见过的诡异的人和事,以及那些死里逃生的经历。
编辑推荐
1、【作者】徐浪,原创小说公号“魔宙”主笔,坐拥粉丝百万。
2、【作品影响力】《夜行实录》网络点击率过亿,是继《十宗罪》《心理罪》《法医秦明》后很有影响力的原创悬疑小说品牌。
3、【内容特点】《夜行实录》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和半虚构的方式讲述夜行者徐浪和周庸的传奇生活:为了追踪城市里值钱的新闻,他们需要面对黑帮、人贩子等特殊群体,甚至是真正的连环杀手。书中有他们见过的诡异的人和事,以及那些死里逃生的经历。故事逼真,代入感极强。
4、【传播正能量】《夜行实录》关注女性、儿童、老人等社会弱势群体安全,书中特别附录各类安全TIPS,堪称一部寓教于乐的犯罪预防百科全书式小说。
5、【粉丝福利】两代夜行者徐浪&金醉联手一案首次公开
6、【名人及媒体推荐】:天下霸唱、紫金陈、顾小白(《白夜追凶》剧本策划)读后力荐;人民网、网易新闻、凤凰网等多家媒体关注并报道。
7、【装帧独具匠心,值得收藏】《夜行实录》封面采用了独特的录像带盒设计,书名由周星驰、王家卫御用“字神”冯兆华亲笔题写。”
作者简介
徐浪,哈尔滨人,11月21日出生,天蝎座,都市传说写作者,人气新媒体「魔宙」主笔。以“夜行者徐浪”的身份活跃于网络。成名作《夜行实录》系列。
精彩书评
带劲!《夜行者》故事虽为虚构,但内容十分精彩,故事中的城市是个鬼魅丛生的世界,而夜行者正是让我们直面神秘与未知的人。
——天下霸唱,《鬼吹灯》《河神》作者
《夜行实录》的悬疑风格太过独特,每一个故事都像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虽为虚构,但常常令我信以为真,背后发凉。
——紫金陈,《无证之罪》《追踪师》作者
《夜行实录》是非常特别的一本小说,徐浪用精妙的构思,将惊心动魄的黑暗熔入悬疑故事,塑造了一个奇诡都市,像深夜的芝加哥,像永不明亮的哥谭。
——顾小白,《白夜追凶》剧本策划、《心理罪》编剧
目录
01 地铁乞丐特别多,美女乞丐就这一个
02 女主播一加盟,殡仪馆生意越来越好
03 大学城里美女多,引来的不只有色狼
04 试衣间装了摄像头,顾客试内衣被直播
05 她用裸条借了五千元,然后死在了马路上
06 女人失踪后,发现被装在快递里
07 城市打工的女孩,每年都有几个失踪(上)
08 城市打工的女孩,每年都有几个失踪(下)
09 她失踪四周后,工地多出个臭油桶
10 独居姑娘回到家,屋里多出仨烟头
11 就因为吐口痰,投资人被创业者推下地铁
12 三个白领收到请帖,一周后全都猝死
13 有人高空扔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上)
14 有人高空扔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下)
15 有人为植物人倾家荡产,他却能发家致富
16 他花一百万买俩孩子,还没到手就被抢了
17 有个小伙离奇死亡,死前办了假火化证
18 爸妈喜欢保健品,一年被骗一万亿
19 拐卖儿童被救回后,染上了一种怪病(上)
20 拐卖儿童被救回后,染上了一种怪病(下)
21 六百多名初中生一夜没睡,小卖部老板知道真相
22 在家乱装摄像头,你的生活将被全国直播
23 别乱买减肥药,它可能来自别人的肠道
24 在酒店被陌生人拽走的姑娘,将成为生育机器
25 夜行前传:消失的红灯区女孩
后 记 爱我,你怕了吗?
精彩书摘
我有熬夜的习惯,所以每次睡觉前,都会把常用的手机调成静音,防止有人在上午找我。为了应对突发事件,我还有另一个手机,在睡觉的时候打开——只有老金和周庸知道号码。
对在燕市生活的人而言,这种方法几乎万无一失——这个城市从哪儿到哪儿都远,没什么要紧事,没人会去别人家里找人。但总有些精力旺盛的人是防不住的,比如说周庸。
他非常听话,没有紧急的事,从来不打备用电话,他直接上门敲门。
2016年3月的一天早上,我睡得正香,忽然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徐哥,醒了醒了,快开门快开门!”
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给他开了门。周庸拽着一个短发姑娘冲了进来:“这是我朋友,陈二桶,混影视圈的。”
我克制住打他的冲动,给陈二桶倒了杯水,客套了几句,然后问周庸一早来有什么事。
周庸:“二桶昨晚卷进了挺特别的一件案子里。哎,你给徐哥讲一遍!”
陈二桶点点头:“是这样的,徐哥,我是搞电影美术的,就是给电影布布景、弄弄道具什么的。”
周庸在旁边搭茬:“网络电影,徐哥,他们可搞笑了,网络电影就网络电影呗,还非管自己叫网络大电影,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大!”
陈二桶瞪了他一眼:“网络大电影怎么了?网络大电影现在最火了!”
我说:“别跑题,你接着说。”
陈二桶最近在给一部叫《大脚怪谋杀案》的网络电影做美术指导。3月11日晚,她带着美术组的几个人和场务,在郊区一处废弃工地做提前布景。布景的时候,陈二桶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她问其他人时,大家都说闻到了。
开始,他们以为是有人在这儿随地大便产生的味道——这种事在废弃工地里不算新奇,就没管,继续做布景的工作。直到一个负责道具的姑娘发现,恶臭来自一个废弃的圆柱油桶。她叫来了陈二桶,问怎么办,是否要处理。
陈二桶拿着手电,向油桶里照了照,发现油桶里浇筑了水泥。她叫来场务研究能否将油桶弄走,怕臭味会影响拍戏。场务的哥们儿试着抬了一下,没抬动,于是决定把桶踹倒,滚着走。踹倒油桶后,里面的水泥碎了很多,露出了一撮头发。陈二桶和场务吓傻了,赶紧报了警。
我问陈二桶看见里面的尸体了吗。
陈二桶摇头:“不敢看啊。但场务那哥们儿看了,说尸体弄出来后,外面全烂了,连男女都分不清。”
周庸:“不能根据头发分辨吗?长发是女性的概率高,短发基本就是男性。”
我说:“头发肯定不短,要不然也不能先从水泥里露出来。”
陈二桶看着我:“据场务说,是中长发,应该和徐哥你的差不多长。”
我问周庸,他的朋友怎么这么会说话。
周庸笑:“二桶的情商出了名的高。”
陈二桶瞪了周庸一眼,跟我说:“周庸天天在微信群里吹牛,说自己又参与了什么案子,直面凶手还救了人什么的。我第二天一缓过来就把这事告诉他了。”
周庸点头:“然后我就带她来你家了。徐哥,你记不记得上次去电影院看的那部韩国电影?”
我问哪次啊?
周庸:“就那次,出来还在路口吃了那家挺一般的生煎包。”
我点点头:“《新世界》。”
周庸:“对,《新世界》。里面的黑帮杀人,也是把尸体用水泥浇注在油桶里,你说这是不是黑帮杀人?或者模仿这部电影犯罪?”
我说都不排除。要是模仿犯罪还好办一点儿,说不定有迹可循。要是黑帮抛尸的话,就会比较难搞,一是查起来危险性高,二是行为会更随机、没规律。
我问陈二桶:“场务那哥们儿还看到什么了?”
陈二桶:“他说尸体是蜷缩在油桶里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也被绑着。”
这挺残忍的。尸体手脚被绑,很可能是被水泥活埋了,人当时还活着,所以需要捆绑来固定。当然,也可能是死者在死后的很短时间内,就被水泥浇注了——死后两小时尸体就会出现尸僵[],极难卷曲,更别说是蜷缩的姿势了。但如果是死后才被浇注的话,这次杀人很可能预谋了很久,水泥、油桶等工具都提前准备好了。
周庸看着我:“这么个大工程一个人能做到吗?”我说够呛,除非他有超能力。
二桶走后,我和周庸说,就我们现在手里的资料,基本无法进行后续的调查。
周庸:“那怎么办啊?”
我让他找鞠优探探口风,就当闲聊,问问警方对比失踪人口后,是否知道了死者的身份。这种事不涉及什么机密,我们又没问具体的,她应该能说。要是警方知道线索,就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死者的资料。
周庸:“要是警察也没判断出死者的身份呢?”
我告诉他,那样的话,必须看到尸体,才可能找到继续进行的线索。
周庸:“徐哥你做梦呢吧?警方凭啥告诉咱查到什么了,还让咱看尸体。”
我说:“咱和他们合作啊,之前有过警察和公民合作查案的先例。我们又不要执法权。和鞠优谈谈,她了解我的能力。”
然而警方也没有什么线索,但和鞠优聊过后,她同意让我们看一眼尸体。她说:“事先说好了,戴手套,别乱碰,绝对不许拍照!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告知警方。”
周庸向我眨眨眼:“知道了,姐!”
我们跟着鞠优去了法医鉴定中心,鞠优把我们交给了一个叫彦彤的女法医,说:“看着他们点儿,别让他们拍照乱碰。”
周庸在我旁边小声说话:“徐哥,这法医长得还行啊!”
我说:“你能关注点儿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吗?这可是你姐的朋友。”
周庸:“怎么着吧,我就喜欢姐姐!”
“长得还行的”女法医彦彤,让我们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和手套,带我们往冷藏室走。
周庸一直盯着人家手看,我让他注意点。周庸:“不是,徐哥,她手上有文身。按理说法医也属于公检法机关,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一般都不会文身。”
解释完没等我回答,周庸直接就问:“彦彤姐,你为啥文身啊?”
女法医回答得很干脆:“无法辨认的尸体我见得太多了。有文身出了事儿好辨认点。”
我觉得这只是她为文身找的借口。
女法医把我们带进冷藏室:“这尸体送来时,面部已经看不清了,身体去掉水泥之后,皮也几乎被撕烂了,只能通过第一性征判断出是具女尸。”
周庸瞄了眼差点吐出来:“徐哥,你先自己看吧,我缓缓。”
女法医给我们介绍完女尸的情况后,就按照鞠优告诉她的,一直在旁边盯着我,搞得我有点发毛。我假装关心不敢看尸体的周庸,小声让他去搞定女法医,我要仔细检查尸体,她在旁边有点碍手碍脚。
周庸点头示意懂了。过了一会儿,他凑到女法医旁边:“彦彤姐,你跟我表姐是好朋友啊?当法医的女生多吗?哦,不多就对了。”
女法医彦彤碍于周庸表姐的面子,不好意思不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周庸的问题。
趁周庸缠住她,我快速仔细地检查这具尸体。
我强忍着恶心,从面部一点一点向下检查。尸体表面的皮肤基本都没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检查到胸部的时候,我发现有个小缺口,里面露出白色微透明的物体。我拿镊子拨开了缺口,发现是硅胶——死者曾经做过隆胸。
老金曾教过我,大部分正规的硅胶都有固定编号,根据这个,说不定能查出死者的身份。我把开口拨大一点,小心检查硅胶,果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编号,IMGXT-XX-L-554。因为进来前,手机手表什么的都上交了,我只好从裤子里掏出中性笔,把编号记在了胳膊上。
又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其他发现,我示意周庸可以了。周庸嬉皮笑脸地留下了女法医的电话,和我一起出了门。
硅胶上的编号是产品批号。我们根据批号,查到死者隆胸的硅胶来自南方的一家硅胶品牌。
第二天早上,我们联系了这家硅胶的总经销商。对方说这批硅胶是去年10月16号从德国进的货,一共三十六个,都发往了全国的整形医院。有二十一个女性使用了这批号的硅胶,其中十一个是在燕市的美好整形医院做的。
我和周庸下午就开车去了美好整形医院。这家医院地处城西,非常偏僻,一般人都是开车来的,因为这里基本打不到出租车。周庸用打车软件看了一眼,即使是最近的专车,也得在五公里开外。
在排查这十一个人时,我和周庸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没法直接拿到这些隆胸者的资料,医院不给,说涉及隐私。
我和周庸没办法,只好挂了看隆胸的号,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见到了这家医院隆胸的主刀医生。见我和周庸进门,医生有点发蒙:“你们俩进错屋了吧?来找我的一般都是隆胸的!”
周庸:“没有,就是找您,我旁边这哥想要做隆胸!”
我让他闭嘴,然后和主刀医生说,有个在他这儿隆过胸的女孩可能遇害了,问他能不能逐一回访一下这些隆胸的姑娘,看有没有人联系不上。
主刀医生以为我们疯了,我们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听完答应了,然后花了半个小时,与我和周庸一起做了一次电话回访。回访结束后,只剩下一个叫陈怡的女孩,电话一直关机,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和主刀医生商量:“哥,您看,这姑娘现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者。报警的话,您很麻烦,还得解释一堆事。可要不报警,这姑娘可能就死不瞑目了。”
周庸:“对,您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去处理就好,有结果了我们及时通知您。”
主刀医生想了一会儿,答应了我和周庸的请求,让我们拍下了陈怡登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等信息。
出了整形医院,周庸问我:“徐哥,你说这医生就没嫌疑吗?”
我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哪可能是个人都有嫌疑。”
陈怡住在城东的宏福苑小区,我和周庸马不停蹄地赶向了那里。晚上7点多,我们到了小区门口。三四个青年在门口围在一起聊着天,见我和周庸走过,凑上来问:“租房吗?”周庸说不租,他们就没再搭理我们。
找到陈怡住的地方,周庸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姑娘问是谁,很谨慎,我说找陈怡。她说陈怡搬走了,问我是干吗的。我掏出驾照和身份证通过猫眼给她看,告诉她我们是记者,陈怡出事了,问她能不能问点陈怡的事。
一个穿红T恤的姑娘开了门,让我和周庸进门。周庸先进的门,吓了一跳:“你拎把菜刀干吗?”
“红T”把菜刀往身后藏了藏:“我以为你们俩是黑社会的。”
周庸笑了:“燕市哪儿来那么多黑社会?”
“红T”没说话。
我问她陈怡什么时候搬走的。“红T”敲了敲一间卧室的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姑娘开了门,“红T”指了指她:“陈怡之前住这间屋,大概一个月前吧。我看见她搬进来,才知道陈怡搬走了,走也没打声招呼。”
我点点头,燕市的合租房就这样,很多人基本不交流,仅在碰面时打个招呼。
周庸问穿着睡衣的姑娘:“这位妹妹,你跟哪家中介租的房?”
“睡衣姑娘”说是在小区门口的中介那儿租来的。
我说:“行,那我们就去找中介问问,不打扰了。”
“红T”拦住我和周庸:“你们俩真是记者?”
周庸:“真真儿的,自由记者!”
“红T”:“没有证的?”
周庸不高兴了:“嘿,姑娘怎么说话呢?有没有证什么区别啊!”
“红T”姑娘说:“我想举报我租房的这家中介公司,他们是黑社会。你能帮我曝光他们吗?”
我问怎么了。“红T”姑娘开始倒苦水,“睡衣”姑娘也感同身受地加入了进来。两人说了半天,我和周庸理清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们碰上黑中介了。找房时说是免中介费,等到合同签了,钱也交了,中介却不给钥匙和合同,耍赖说免中介费是房东给免的,但给中介的那份不能免。她们只好给了中介费。这还没完,租期还没到一半中介就开始找茬,找些看起来像黑社会的人堵钥匙眼,言语辱骂恐吓,想把她们提前赶出去。“红T”姑娘说,陈怡在时也和中介发生过口角,经常争吵。
周庸:“为啥不报警啊?”
“睡衣”姑娘无奈:“怎么没报?民警来了跟我说,这是合同纠纷,他们没有管辖权,只能调解。”
我点头:“这事还是去法院告比较好。”
“红T”姑娘苦笑:“我们都是外地人,哪有那个钱和精力啊。”
燕市的中介之黑,多年以来让外来人苦不堪言——他们针对警察、工商和法院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1.公安机关不能直接介入合同纠纷,只能进行一般性调解,因此黑中介对报警肆无忌惮。要是去法院起诉,民事诉讼需要一定的程序,黑中介早就更换公司,或者拒不履行法院判决。
2.黑中介经营一段时间后,会在网上被大量投诉,为了继续诱骗租户,他们会不断更换公司名称、法定代表人来掩盖信息。实际上,还是那伙人。
3.黑中介诱骗租户,通常都是看中那些没多少钱、外来人、想找好房子又要省钱的人,这怎么可能?他们打着低廉的租金、房东直租、中介费打折,甚至免中介费的幌子,在互联网上推广手中的房源。等签约后,再加收卫生费、管理费等额外的费用。
4.房子租到了一半,黑中介就以各种借口清走租户,但仅退还部分租金。如果不撤离,黑中介就会采取更换门锁、拆除隔断、扔出物品、言语威胁等野蛮方式。
周庸看我:“徐哥,这烂事就没人管管吗?”
我摇头:“这事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租房时选个大点的中介公司。大公司最多在押金上占些小便宜,不会搞什么大幺蛾子。”
穿睡衣的姑娘越说越伤心:“他们经常晚上来恐吓,我还担心被强奸呢。”周庸心软:“徐哥,找静姐帮她们曝光下黑中介吧。”
我点头:“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们曝光,但需要你们帮我个忙。”
我让她们带我去了物业管理处,假装房间失窃了要求调看监控。一个穿中山装的大爷不耐烦地打开电脑,问她们什么时候丢的东西。我说一个月前,不知道具体哪天,那几天没人在家。
大爷调出一个月前的监控视频,我们倒着看了几天,一直没发现陈怡搬家的监控,忽然“红T”姑娘“啊”了一声:“暂停下!”
我问她怎么了,她指着监控里几个抱着东西的男人:“这几个人就是黑中介找来威胁我们的,他们手上抱着的那个蓝箱子,还有那个蒙奇奇,都是陈怡的!”
怪不得监控里没有陈怡——陈怡根本就没搬过家,是黑中介搬的!两个事件合为了一个事件。
周庸:“徐哥,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说:“不就是小区门口,问咱租不租房的那几个人吗。”
周庸问我:“不会真是黑社会杀人事件吧?”我说:“应该不至于,为了点租金就杀人,代价也太大了。”
我和周庸出了小区,打算跟踪一下那几个中介,但他们已经不在了。第二天,我和周庸一早就去了小区蹲守,暗中观察那几个黑中介。他们一整天就在附近闲逛,见人就问租不租房,顺便贴一些“房东直租”“免中介费”之类的小卡片。晚上8点多,他们收工了。我和周庸一路跟着,走到了一片平房区。
这一片有很多小平房,房屋分布零散,我跟着他们走到一间稍大的平房,只见门口写着:“老四合院,十万元出售。”他们生活得很不错,搬了烤架在院里烧烤,还拿手机放着音乐。
我和周庸就躲在旁边的房子后面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吃饱喝足了。一个年纪较大,看起来像是“带头大哥”的人出来把门关了。我和周庸走过去,扒着大门的门缝偷看,他们从一个小铁盒里,拿出烟丝卷着抽。烟味很浓,我和周庸隔着大门也能清晰地闻到。
我看着周庸,小声告诉他拿手机录下来:“他们抽的是大麻!”
我和周庸第二天又赶早过来蹲点。10点多时,“带头大哥”开门出来,走向一辆私家车。我在背后叫住了他,给他看了昨天我和周庸透过门缝录下的抽大麻视频。
“带头大哥”笑了:“这也算证据?能看清个屁啊!”
我说是不太能看得清,但不还有尿检呢吗?我只要报警,屋里面估计没人能过尿检。
“带头大哥”皱了皱眉:“你们到底想干吗?”我说我想知道陈怡的事。
“带头大哥”一脸疑惑:“谁?”
我感觉他是真不知道,就把陈怡住的房间和东西被他们搬走的事情告诉了他。“带头大哥”叫出了一个小弟,问了几句,转头和我说:“他什么都知道,你问他吧。”
小弟告诉我,他们一个月前恐吓陈怡搬出去,但后来好几天都联系不到她,去看了房间也没人。他们就把房屋给清空了,重新租给了别人。
我问他陈怡的东西还在不在,我想带走。
小弟看着“带头大哥”,“带头大哥”点了点头:“让他们拿走吧。”
我和周庸带着陈怡的“遗物”回到了家。我们开始在一堆衣服玩具和杂物中,找有用的东西。周庸找到了一个劳务合同,日期是2015年1月4日。这是一份演员合同,上面写着陈怡将出演一部名为《囚禁之罪》的网络电影,拍摄周期是一个月,片酬是五万元。剧组的联系地址是CBD附近的一家酒店。
我和周庸前往该酒店,寻找这个剧组。敲了门却发现,里面并不是《囚禁之罪》剧组,而是一个叫《爸爸你在哪儿》的剧组,也是拍网络电影的。我和周庸下了楼,向酒店的前台小妹打听消息。她摇摇头,说:“不记得你说的那个剧组,我们这儿每天都有十几个组进来,太多了实在记不住。”周庸不死心:“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前台小妹看他一眼:“这么跟您说吧,现在我们酒店要是炸了,明年各个视频平台,至少得少一百多部网络电影和十多部网剧。”
周庸:“这事儿靠谱,为国家做贡献啊!”
我拉着周庸走:“别闹了,这事交给静姐吧,她在广电有些朋友。”
我给田静打电话,让她找朋友帮忙查一下《囚禁之罪》的立项信息。没多久,田静给我回了电话:“我朋友说查不到。你说的这部电影根本就没立项,广电这边完全没有备案。”
我说:“知道了,帮我谢谢这位朋友。”
田静说:“好,你最好找网络电影圈内的人问问。他们那圈子不大,基本都互相认识,应该能知道点信儿。”
我说行,然后让周庸打给他的朋友陈二桶,让她帮忙打听一下《囚禁之罪》。
周庸点点头,开始给陈二桶打电话,没说两句,周庸转头看我:“徐哥,二桶说她知道这个片子。”
我说:“快问她从哪儿知道的。”
做网络电影的人,一般都会加几个网络电影圈的交流群,里面都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他们需要相关人才时,会在群里发布招聘消息。陈二桶就是在一个网络电影的群里,看见了《囚禁之罪》招女演员的消息。
周庸让她赶紧转发过来看看。
陈二桶给周庸转发的《囚禁之罪》的招人信息上,有对应聘女演员的要求和电影的大致介绍。剧情方面没讲,就说是根据一个日本的真实事件“绫濑杀人案”[]改编的。
我用手机检索了“绫濑杀人案”。
周庸看完傻了:“和陈怡的死法一模一样啊!”
这时候陈二桶又来电话了:“发招聘信息那个人,我认识!还记得我和你们说,和我一起发现油桶里有尸体的那个场务吗?就是他!”
周庸挂了电话问我:“徐哥,是不是有一个说法,犯罪嫌疑人会回到案发现场,因为这样会让他们很爽。”
我点头。确实有这种情况,但不是因为觉得爽,而是因为他们想观察警方的反应,和有没有残留证据之类的,以做出应对。
周庸“哦”了一声。
我没理他。现在事情的线索甚至真相就在那个场务身上。但陈二桶除了知道他的微信号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周庸问我怎么办,我说报警吧。警方根据我们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所有和场务有过接触的人。通过盘查得到的信息,两天后,警察找到了他在燕市的住址,并逮捕了他。
审讯结束后,鞠优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她有结果了吗,她“嗯”了一声。
我问她能跟我透露一下吗,她思考了一会儿,问我:“你知道真人电影吗?”
我知道什么是真人电影。还在美国时,我曾经跟着Discovery探索纪录片组,采访过一个做地下影视的人。他说美国的地下影视圈有这样一种产业,有人专门拍摄指定的真人电影,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富豪。
这里的真人电影,不是我们常说的由真人参演的电影,因为怎么演都不可能达到最真实。他们所指的真人电影,就是对演员做出各种真实的事,拍摄出最真实的电影,这种“犯罪案件重演”就是真人电影中的一种。那个地下影视的从业人员,还给我看了一个真人电影的片段。一个男的骗女演员在床上亲热,快到高潮时,男的拿出刀子对不知情的女演员割喉。
尼古拉斯·凯奇拍过一部叫《八毫米》的电影,讲的就是追踪“真人电影”的事情,很真实,也很可怕。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实际也是夜行者的一个分支,只不过不以调查新闻为主,而更多是受人委托,帮人解决问题罢了。简单来讲,他们那种夜行者更偏侦探一些,基本靠帮有钱人解决问题来赚钱,比我这种更赚钱,也更灰色。我和老金、周庸,主要靠贩卖真相生存,虽然不能说绝对干净,但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我问鞠优警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鞠优让我放心:“如果还有其他人,就全都找出来;如果有产业链,就连根拔掉。”
我说:“行,那我就不掺和了,之前查到的事情也会保密,不会影响警方调查。”去法医中心看尸体时,我就签了保密协议。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这种“卖真相”的夜行者还是有底线的,不会为了赚一点儿钱,影响到正确的事,所以——我们这次又要赔钱了。
挂了电话,周庸问我:“怎么样,有结果了没?”
我点点头:“就是个变态而已。”
周庸:“切,没劲,我还以为有什么地下组织、产业链之类的呢。没意思,我走了!”
我问他干吗去。
周庸嘿嘿一笑:“今晚约了彦彤姐一起吃饭。”
……
前言/序言
我叫徐浪,是个“夜行者”。
“夜行者”是个舶来语,英语里叫Night Crawler,听着跟蝙蝠侠似的,实际是个苦差事——都是一些靠追逐独家或一手的社会新闻,卖给大媒体赚钱的自由记者。
这行说起来,像狗仔又像侦探,只不过大家追逐的对象不一样。
杰克·吉伦哈尔曾演过一部《夜行者》的同名电影,讲的就是这个行业的故事。
2010年,我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我当时正在Discovery实习,偶尔会从“夜行者”手里买新闻,所以对这个群体稍有了解,知道他们还挺赚钱。
2012年,女友失踪,我放弃了原来的工作,跟着一个行内名声不错的前辈老金,当起了夜行者,他算是我半个师父。
此后五年,我在做调查、赚钱生活的同时,还兼顾着找女朋友的下落和写作。
入行后,我算真正见识了这行的黑暗——还不如狗仔,虽然我们都瞧不起狗仔。
这是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业,靠这个赚到钱的人很多,但金盆洗手后,大家往往三缄其口,绝口不提自己做过的事儿。有很多夜行者被判入狱或死亡,如我之前所说,这是份挺赚钱的工作,但高收入就意味着高风险。
好的一方面是,这份工作挺刺激的,能让你经历各种体验:进局子、凶杀现场、追车、生命危险——甚至直接与杀人犯、变态或黑帮成员对话。
我就曾几次面对过像周克华、曾开贵这样的冷血杀人犯。但在我看来,许多人、许多事都比他们更诡异和令人害怕。
但我总能解决问题并查出真相——虽然老金说我天生就适合干这行,但要不是为了赚钱和其他一些私人原因,我早就不干了。
擅长做并不等于爱做。说实话,我不是个爱冒险的人,不喜欢以身涉险,不侠骨仁心,不喜欢打抱不平,也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后面的故事里,你大概会看到——我很少做没利益的事,很少做特别危险的事。
除非实在避不开了,否则面对风险大的事,我一般会选择回避,曲线解决问题。
不管是自己去调查,还是有人委托任务给我,我都要尽可能地,先搞清楚来龙去脉,评估风险,否则绝对不接。
虽然如此不爱冒险,但我和冒险特有缘,从小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我出生在东北。小的时候,没有集中供暖,每个小区都有一个锅炉房,冬天烧煤取暖。
入冬之前,在锅炉房边上,往往会堆起一座煤堆,整个冬天供暖要烧的煤堆在一起,像山一样。那时候,小区里的男孩们最喜欢的就是一起爬煤堆,我也不例外。
有一天,我和几个同龄孩子在煤堆上捉迷藏时,忽然有个想法——要是我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是不是就没人能找到我了?
我打小就是个实干家,不管想到什么,即使再荒唐也会去验证,这也是我做夜行者的优势之一。
从那件事后,院里的小孩都不爱和我玩了,因为他们的父母说我怪。
我并不是不怕,而是因为从小父母教育我时都没告诉过我,我自然不知道害怕。
所以我想,孩子的恐惧往往是从大人身上来的。
被小区里的孩子们孤立后,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玩。我常常一个人跑去一个荒废了的飞机场,这个飞机场因为荒废太久,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草甸。我在大草甸上捉螳螂和青蛙,自娱自乐。在追逐一只青蛙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被土掩埋了一半的防空洞口,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
我想了想自己下洞有风险,就继续抓青蛙,回家后,为了分摊风险,去找了姨妈家的表哥,告诉他我在草甸发现了一个防空洞。
表哥当时上初中,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受不了这种诱惑,叫上两个朋友,我们又去了草甸。
他们几个都从家里带了铁皮手电筒,从洞口往下照了照,发现不深后,我们几个都滑了下去。
这个防空洞并没多长,走到头也就二百米,但他们走到尽头时,用手电照到一个靠墙角坐着的身影,吓了一跳,仨人转头就跑。
就我没跑,因为我看清了,那是一具骷髅。
我哥跑出洞口后,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弟弟,壮着胆在洞口喊了几声,我让他下来,告诉他没事——他可能怕没法和家里交代,哆嗦着下来了,我俩拿着手电,一起照了照那骷髅。
现在想起来,那骷髅穿的应该是日军的军装,身边扔着一把步枪,枪柄和枪带都烂掉了。但这事没法考证了,因为当时我哥不让我捡。
那次事后,我哥的同学跟他说:“你弟弟好怪啊,看见骷髅也不害怕。”我哥私底下教育了我一番,让我“别那么奇怪”。
从此以后,我开始试着合群,伪装得不那么奇怪,一直到成为一名夜行者。
跟老金学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独立采访做调查。在这个过程中,我遇见了我的助手周庸——说遇见不准确,是我把他从一件麻烦事中摘出来后,他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也想干这行。
他是个喜欢买单的富二代,对这个城市很了解,知道哪儿的酒好喝,车开得好,还主动提出不要工资。我答应了他,从此就多了一个助手。
在做夜行者的过程中,我交到了许多真心的朋友。除了老金和周庸外,还有新闻掮客田静——我每次调查到的一手资料都会交给她。
还有周庸的表姐鞠优,她是个特别好的警察,虽然有时候会给我制造麻烦,但更多的是帮我解决问题。
这些朋友告诉我,我不奇怪,也无须隐藏自己——对待事物的冷静不是病,而是一种优点和天赋。
做夜行者期间,见多了奇怪的人和事,也让我坚定了这一点。
今天,我看到尸体仍不会感到恐惧。因为我知道,已经发生的事不值得畏惧,在这个世界上,危险大多来自人心和未发生的事。
所以我把我的故事写出来,除了曲折的剧情外,还想指明危险所在并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让看完的人知道面临相似的情况时该如何面对。
不多说了,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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