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6年,“征服者”威廉入主英格兰,拉开了诺曼王朝的序幕。但这场诺曼人的征服战争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持久。因为征服战争意味着一个民族完全闯入另一个民族并将其分解,所以,这并不是一场黑斯廷斯战役的胜仗之后,威廉在威斯敏斯特加冕为王后就终止的速战速决,而是两个民族间绵延了近百年的战争。
我们重回诺曼王朝治下的英格兰,从威廉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开始,随着四任君主一起步步为营,到最后,当英格兰人终于彻底接受了诺曼人的统治,而诺曼人也已经融合进了英格兰文化中时,这场横亘近百年的征服战争,到底谁是胜者?
编辑推荐
法国史学家奥古斯丁·梯叶里的经典之作;
介绍了自布列吞人入驻到征服者威廉去世的英格兰历史;
记录了诺曼人征服、英格兰人抗争的完整战争历程;
“我们不能把征服者和被征服者简单地看成国王威廉和英格兰国民,而是要将双方想象成在同一片国土之上的两个民族,即入侵民族和本土英格兰人;甚至可以想象成兵力相差甚远的两个国家。”
作者简介
奥古斯丁·梯叶里(Augustin Thierry,1795—1856)
法国历史学家。他早年就学于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曾担任过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的秘书,深受圣西门历史观的影响。梯叶里被认为是法国浪漫主义史学的奠基人之一。著有《法国史信札》《墨洛温王朝纪事》等。
目录
目录
第三版前言
绪论
第一章 自布列吞人入驻至9 世纪
第二章 自丹麦人初次登陆英格兰至其统治结束(787—1048 年)
第三章 自英格兰人起义反抗爱德华的诺曼亲信至黑斯廷斯战役(1048—1066 年)
第四章 从黑斯廷斯战役到诺曼人攻占切斯特(1066—1070 年)
第五章 从伊利岛避难所的建成到最后一位英格兰起义者的牺牲(1070—1076 年)
第六章 从威廉与长子罗贝尔发生争执到威廉离开英格兰(1077—1087 年)
第七章从威廉去世到英格兰人最后一次大规模反抗诺曼人统治(1087—1137 年)
精彩书摘
第四章 从黑斯廷斯战役到诺曼人攻占切斯特(1066—1070年)
黑斯廷斯一战,威廉正式开启了征服英格兰之旅。稍作休整之后,他带领战后残余部队朝北推进,目标直指伦敦。英格兰国王哈德罗惨死沙场,但是,英格兰各地人民站了起来,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诺曼人想要完全占领英格兰并非易事,不断有船只陆续从诺曼底出发,穿越汹涌波涛,来到黑斯廷斯,加入战斗。一日,几艘诺曼底船只准备前往黑斯廷斯,却误于罗姆尼(Rumeney ,今天写作Rumney )靠岸。罗姆尼位于黑斯廷斯以北几千英里,诺曼人在这里与当地民众展开激烈斗争,最终落败。几天之后,威廉得知这件事,为了避免后续援兵再次遇阻,他决定暂时搁置进攻伦敦的计划,转战东南沿海地区,以保证后续力量顺利抵达战场。威廉亲自带兵撤回黑斯廷斯,打造声势,扰乱人心,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在此地停留几日之后,威廉便带上部队和援兵重新上路。
威廉率兵沿海岸由南向北进发,沿路各地皆被洗劫一空。[3]抵达罗姆尼之后,他火烧房屋,屠杀民众,为之前的失利报了一箭之仇。接着他转战整个海岸线防御最为坚固的地方——多佛尔,此处的堡垒于不久前刚刚修缮完毕,人们经过多年的艰苦劳作,才得以在延伸进大海的陡峭岩石上建起一道壁垒。攻克这道壁垒的难度可想而知,对于诺曼人最后究竟如何将之拿下,我们不得而知。总之,据史料记载,诺曼人最终火烧多佛尔。威廉在多佛尔停留了8 天,在此地建造起新的堡垒和防御工事,之后离开沿海地区,朝伦敦进发。
诺曼底部队沿着维特岭嘎大道前进,这条著名的罗马古道曾在历史上多次被当作领地分界线,见证了英格兰人和丹麦人在这片大地上的恩恩怨怨。维特岭嘎大道直通伦敦,途经肯特郡时,诺曼人在泰晤士河附近一处森林中遭遇一队英格兰人马的突袭。在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坦修道院(monastère de Saint-Augustin )的教士埃格西格(Eghelsig )和曾经为哈罗德加冕的坎特伯雷大主教斯蒂甘德的指挥下,英格兰人与诺曼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无奈最终寡不敌众。肯特郡向诺曼人承诺,将不再允许该郡民众参与到战争中,并签订协议。肯特郡人此时将自己的安危与国家的命运分割开来,这必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日后他们必将为此付出代价。自古以来,没有任何外来入侵者可以做到自始至终地信守与战败人民之间的诺,也没有任何外来统治者会在他们制定的法律条例中格外优待某一个地区的战败人民。当然,并非所有英格兰人都是如此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个性果敢的大主教斯蒂甘德在此之后就离开肯特前往伦敦,在他看来,伦敦与肯特不同,伦敦人始终还在进行顽强的抗争,他们展现出了宁死不屈的精神。此时,伦敦正在策划发动第二次战役,相较第一次战役来说,这次人们进行了更为周密的部署和详细的安排,可谓志在必得。
发动第二次战役前夕,还留有一关键问题亟待解决,即选举出一位领袖指挥兵力、部署战术。此事本该由议会完成,奈何此时各股势力之间勾心斗角,各执一词实难达成统一,故迟迟没有结果。先王的几个兄弟本是最佳人选,却全部战死在黑斯廷斯;哈罗德的两个儿子又太过年幼,鲜为人知,没有群众基础;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唯有哈罗德的两个内兄——诺森布里亚伯爵埃德温和麦西亚伯爵莫卡尔。埃德温和莫卡尔得到整个北方人民的支持,但是伦敦和南方人却支持年轻的埃德加(Edgar),也就是国王爱德华侄子的儿子,因为他身上有王室血统。然而这个年轻人性格软弱,乃常鳞凡介,故没能在一年前战胜哈罗德;但是因为得到了大主教斯蒂甘德和约克·埃尔德雷德(York Eldred )的极力支持,埃德加又在一定程度上动摇着阿佛加儿子们(莫卡尔和埃德温)的地位。
除了斯蒂甘德和约克·埃尔德雷德两位主教,其他诸位主教既不支持埃德加,也不支持埃德加的竞争对手,而是倡导臣服于教皇。他们当中,有的人是出于对宗教权力的盲目服从,有的人则是完全疲于政事,还有一些有异族血统的主教则被国外垂涎英格兰王位的人所收买,但他们并没有太占据上风。最终,大多数议员商讨之后,决定选择一位英格兰人作为新任英格兰国王,最终埃德加当选。然而,他并非最佳国王人选,似乎也并不能解救英格兰于危难之中。埃德加成功登上了王位,然而此前英格兰人在新任国王的选定中优柔寡断,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新国王的上任也未能将英格兰各方势力团结起来,埃德温和莫卡尔此前承诺将率领士兵来伦敦支援,以保家卫国,此时也反悔,带兵撤退,回到了北部。他们迫切想要保护北方,自然无暇顾及英格兰的其他地区。埃德温和莫卡尔的离开显然削弱了伦敦的兵力,大敌来临,伦敦的反抗热情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打击。
在此期间,诺曼底军队在攻下多个海岸地区之后,直入萨里(Surrey)、萨塞克斯和汉普(Hants),火烧城市和村庄,屠杀平民百姓。在向伦敦发动进攻之前,威廉派出五百骑兵深入伦敦南部郊区,他们在那里与一支英格兰部队狭路相逢,双方展开殊死搏斗,诺曼人眼看获胜无望,只好实施紧急撤退。这场败仗令诺曼人怒火中烧,撤退途中他们烧毁了泰晤士河右岸的所有建筑。看到伦敦人如此坚忍不拔,没有任何投降的迹象,威廉便没有继续逼近伦敦,而是改向西部进发,越过泰晤士河,来到伯克(Berks )的沃灵福德(Wallingford)。他们在这里驻扎设防,留下一部分兵力阻断西部援兵的去路。接着威廉朝东北方向进发,亲自驻扎在哈特福(Hertford)的伯克汉斯特德(Berkhamsted),此地乃要塞关口,可以完全阻断伦敦与北方各个地区的联系,从而阻止埃德温和莫卡尔前来支援。这样一来,伦敦就被彻底隔离,不仅无法得到兵力支援,还被诺曼人阻断了食物供给,整个城市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伦敦人曾多次尝试同诺曼人对抗,但是渐渐地,他们开始疲惫不堪,终无力再战。打倒他们的并不是强大的兵力,饥饿、被困的绝望才是压倒伦敦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伦敦的上层阶级像英格兰的绝大多数城市一样,在汉萨同盟的名义下组织了一个市政工会,这个组织起到了临时政府的功能。工会不受国王的约束,甚至可以不经过国王的允许就召集成员商议国家内务。关于组织的最高领导人,历史学家无法考证其姓名,只找到一篇文章,文中称他为“hansward”,意思是“汉萨同盟的监督者”。他曾多次参加战争,在战争中不幸失去了双腿,只能坐在车辇上来回奔波,操劳各项事务。此人身残志坚,一心想要将伦敦人从饥饿中拯救出来,对保护这座城市充满热情。这在极大程度上鼓舞着伦敦人的斗志。据说,威廉在听说此人之后,考虑到他在伦敦人中的影响力,曾派密使前去试探他的口径,但是却没有一点儿收获,这位汉萨同盟的领导者既没有表达友好,也没有表露出敌意。[6]他性格内向严谨,恪尽职守,永远以集体利益为重,他的爱国情感自不必多说。面对此时此刻的伦敦,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将这座城市从一片狼藉中拯救出来。在认清伦敦已经孤立无援的形势之后,他最终决定顺应形势,采取权宜之计。于是,他召集所有上层人士,在会议上率先提出同敌人签订投降协议的提议,以尽最大可能地保住伦敦,避免使其毁于一旦。
他在会议上真挚地说道:“亲爱的兄弟们,你们看到我们的城市已经被包围,我们等待的援兵却迟迟不来。郊区已经被鲜血浇灌,四处都是熊熊战火,整个伦敦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我的观点是,现在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拯救我们,就是变通。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话,请抓住当下时机,向敌人求和。诺曼人比谁都清楚我们在经受什么,一旦我们投降,他们会立刻终结当前局面。但是此事事关国家大局,请大家务必选择一位合适的人前去谈判,我认为只有刚正不阿之人才能胜任此事,狡诈利己之辈必坏大事。”
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但是他们却推选国王埃德加前去同诺曼底公爵威廉谈判,然而他绝对不是最佳人选。只有军权、没有对外发权的年轻国王埃德加,因为并没有控制国内上层阶级的实力和号召力,自然也无力说服民众绝地反击。这个在一片混乱之中莫名其妙坐上王位的国王,并没有独自决定国家命运的能力,但只能接手这项艰巨的任务。埃德加在大主教斯蒂甘德、埃尔德雷德、伍斯特主教伍尔斯坦德(Wulstand )和一众大臣的陪伴下,来到伯克汉斯特德威廉的兵营中,向他传达伦敦人民的决议。谈判过程中,身为一国之君的埃德加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云淡风轻,他认为这样可以使得向诺曼人请求怜悯和饶恕之事显得没有那么卑微。威廉表面十分热情,内心却充满鄙视。他尽量掩饰自己的傲慢和狂妄,虚伪地表示他对英格兰心存愧疚,承诺会以宽大仁慈之心对待英格兰人。前去谈判的英格兰人对此深信不疑,埃德加代表英格兰投降,向威廉献上他们的国土和人民。威廉随后还以礼相赠,英格兰人甚是欢喜。埃德加回到伦敦,宣布只要伦敦人为诺曼人敞开城门,伦敦城将得到和平和安宁。然而,这与传说中残酷无情的征服者威廉的形象大为不同,人们半信半疑,逼问埃德加,威廉是否作出保障,埃德加无以对,只好答非所问,极力称赞自己在谈判过程中表现出的机智和风度。伦敦百姓长期忍受担惊受怕的生活,早已心生厌烦,此时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埃德加,他们太渴望安宁的生活了,便决定向威廉敞开伦敦的城门。
威廉顺理成章地朝伦敦进发,然而他并没有打算信守自己的诺, 沿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从伯克汉斯特德前往伦敦的路上,要途经圣奥尔本斯修道院(monastère de Saint-Alban),这座修道院修建在一座罗马古城的废墟旁边。在接近修道院的时候,威廉惊讶地发现,路边树木全部被砍断,倒在道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可见是修道院有意为之。他命人带来修道院的院长弗里斯克(Frithrik),问他:“你为什么砍断树木?”院长回答道:“我在做分内之事,如果所有英格兰人都像我一样,做好他们应该做的事,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国家肆意横行。”威廉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伦敦人都甘愿臣服于他,贸然前去伦敦必定危机四伏,便放弃了直接进驻伦敦的想法,而是在距离伦敦几英里以外的地方停留,并调遣一支临时部队前去伦敦,为他建造堡垒供其日后居住。
一边,一部分诺曼底士兵在加速建造市内堡垒;另一边,停留在伦敦附近营地里的诺曼人在商议一举结束战争的办法。威廉的亲信提议,为了更好地震慑还在独立地区的英格兰人,应该按照惯例先在英格兰称王,以稳定军心,平息造反事态。这个提议无疑让威廉心生欢喜,但他还是十分谨慎,表现出对王位漠不关心的样子。尽管占有这个王国并称王就是威廉的最终目的,但是他还是在尽力隐藏野心,极力凸显自己的高尚无私。威廉假意推辞,表示要和所有并肩作战的战士们共同分享荣誉和财富,称王时机还未成熟,可以稍作等待;威廉还说,他来英格兰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整个诺曼底,如果注定他要成为英格兰的国王,那么距离即位也尚需时日,因为英格兰并未完全平定,反抗声还在四处响起。
大多数的诺曼底将领没有意识到威廉只是在佯装推让,反而同意了这一说法,共同表示时机的确尚未成熟。平日勤于在威廉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当中,有一个叫埃莫里(Aimery)的分队将领,此刻站了出来,激情昂扬地发表了一番,看似在公然反对威廉的说法,实则是看穿了威廉的真实想法:“士兵们请求他们的统领称王算什么过分之事,此事没有必要在所有人中进行商议,我们的争只会耽误大事。”此番一出,原先与国王的真正想法背道而驰的人便不敢再发表意见了,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埃莫里的看法,最终全体一致同意在发动新的战争之前,先行操办威廉加冕之事。
加冕仪式定在圣诞节举行,地点选在伦敦附近的西米斯特修道院(monastère de West-mynster)。曾经前来讲和的坎特伯雷大主教斯蒂甘德被邀请为新国王加冕,斯蒂甘德断然拒绝,坚称绝对不会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和侵夺英格兰人民权利的人加冕。不过,约克大主教埃尔德雷德则顺应形势,接受了为新国王加冕的邀请;据史学家所说,埃尔德雷德为人更为小心谨慎,他认为,威廉的胜利必然是得到了上帝的庇护,因此为其加冕也算是听从上帝的指令。仪式当天,西米斯特教堂装点一新,似乎与往日的加冕仪式无异,只不过这次新上任的国王并非经由选举产生,更不是英格兰百姓心之所向。威廉如此自以为是,为自己加冕称王,已然沦为英格兰人的笑柄。加冕仪式开始,威廉在两列士兵的护送下走向教堂,战时所俘获的英格兰士兵站在修道院前恭顺迎接。远处,教堂周边的所有道路和广场上,站满了手拿武器的士兵,以防止出现暴动,时刻保卫这个即将成为英格兰国王的人。伯爵、贵族和其他的战士将领一共260 人,同威廉一同进入教堂中。
前言/序言
第三版前言
《诺曼人征服英格兰史》这部作品于1825 年初次出版,次年再版。再版时,我仅在原版基础上增加了必要的附录,并未多做修改润色,因为当时定稿不过一年,无法不失偏颇地去完善这部作品。时光荏苒,四年又过去了,此次重印,即为第三版,回顾当时的创作,觉得甚是久远,而我得以重拾读者的身份,不受过去创作的羁绊,严肃客观地评判此部作品。我反复重审校对,既把握整体,也不疏忽细节,既重视作品结构,也留意文字风格,可谓呕心沥血。为了让故事更加立体生动,让语更为简洁流畅,我或增添、或删减,做了诸多修改。初版作品中,由于我知识欠缺、经验不足,字里行间常有浅显之见;某些段落里,观点不够成熟,文字过于偏激,而这些缺点在此次再版中都得到了修正。
在维克汉姆先生(M. Wickham)的热心帮助下,我得以查阅不少关于诺曼征服战争的手稿资料。他身为英国枢密院成员之一,才华出众,并且对英国历史研究颇有热情。此次再版,得益于他的支持,我补充了不少新搜集的史实材料。在一首写于12 世纪、讲述盎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s)历史的法文诗歌中,我了解到群众领袖“觉醒者”赫里沃德的死亡细节;在收藏于布鲁塞尔皇家图书馆的一首拉丁文诗集中,我感受到当初伦敦投降的氛围。这部拉丁文诗集很是奇特有趣,包括820 首哀歌。作者是当代人,他以时而简洁、时而浮夸的文风,描述了诺曼人入侵英格兰、黑斯廷斯战役,以及征服者威廉加冕等历史事迹。在讲述黑斯廷斯战役时,作者一边表现出对诺曼底公爵征服事业的佩服,一边又介绍了哈罗德国王的凛然正气以及撒克逊人的英勇无畏。由于战争场面的内容读起来索然无味,因此诗人更侧重战后的描写,比如他详细描绘了伦敦被封锁一个月的境况。在他描绘的一幅幅生动的历史画卷中,曾经出现一位到目前仍鲜为人知的资产阶级大法官,虽然其姓氏遭到外来语影响,拼写有较大变化,我仍然得以辨识他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身份。总而供的史实大大填补了史学研究的空白,具有重大的研究价值。
我认为前两版中最大的不足在于欠缺对诺曼军队的刻画描写,此次再版,我着重修改这个部分,并添加不少细节,我主要参考德平先生(M. Depping)有关诺曼人海上征战的作品。如果你和我一样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话,不妨读一读这部优秀的作品。另外,我还推荐大家阅读令人尊敬的特纳(Turner)所撰写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历史》(L’Histoire des Anglo-Saxons)。林加德博士(docteur Lingard)的《英格兰史》(L’Histoire d’Angleterre)考学严谨,对中世纪研究十分透彻,也推荐大家一读。
《诺曼人征服英格兰史》这部作品有许多不足,比如在讲述盎格鲁—撒克逊人和诺曼人的政治体系、公民生活和精神面貌时,我必定还有诸多疏漏,然而诺曼人的征服之战才是作品的重点,如若让其他内容占太多篇幅,喧宾夺主,反而违背我的本意。我在重新校对修改时,始终没有违背这个原则。在我看来,任何一部史学作品都应兼具艺术性和学术性,文本格式、文字风格与史实考证、史学评应占据同样的地位。
我之所以接受这样一项繁琐艰难的修改任务,主要是为了回馈广大读者。很久以来,我身体羸弱并患有残疾。在修改作品的这15 个月,除却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我均伏案工作、努力完善这部作品。如今这项任务已圆满完成,我心甚慰,然而我还能再创作新的作品吗?在这条漫无边际的史学大道上,我能否迈出我的第三步呢?我实在不敢奢望,但是在有生之年,我一定不会放弃史学研究。年轻气盛之时,史学就是我最大的激情所在;而如今,我已是老弱残躯,百无聊赖之际,史学似乎也成为我唯一的慰藉了。
写于卡尔凯拉讷(Carqueiranne),靠近耶尔小镇(Hyères),1830 年2 月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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